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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届文博会:“特别呈现”—周瑛瑾&雷米·艾融双个展,著名美术评论家,批评家彭德教授对周瑛瑾作品进行评论

周瑛瑾不是学院派艺术家,但在彩墨画领域的天赋超出中国八大美院的同类型画家。相比具有批判意识的当代艺术,他的彩墨艺术如同我们这个苦难世界的创可贴和安慰剂。当我面对他的彩墨画,首先是惊艳,随之想到屈原的离骚,还有司马相如的上林赋。那骚那赋,我在年少时期翻阅时看不大懂内容,却被夺目的词藻打动。繁体字的《离骚》,“紛總總其離合兮,斑陸離其上下。時曖曖兮其將罷兮,結幽蘭而延佇。芳菲菲而難虧兮,芬至今猶未沫”;《上林赋》“南山峨峨,岩陁甗崎,摧崣崛崎。揜以绿蕙,被以江蓠,糅以蘪芜。葴持若荪,鲜支黄砾,蒋苎青薠。”放眼看去,映入眼帘的是绚烂的字词和模棱的意象。周瑛谨的优秀之作还能让我跨越时空和艺术领域,仿佛在聆听空寂冷艳的古筝独奏《春江花月夜》,又像勋伯格《升华之夜》高潮中的奔放音律和跳跃节奏回响在耳边。

艺术家——周瑛瑾

美术评论家——彭德

直观感受周瑛谨的作品,不必执意揣摩作品的言外之意。看他的代表作,如同看美女,看名花,看名胜,看而不厌,不累;如同直面田园诗或田园曲,在怡情之中受到感染。这就够了。周瑛瑾的代表作,用笔洒脱而不杂乱,用色生猛而不浮燥,语言奔放而又协调,色与墨弥漫而又有控制。其画面流淌着一派现代气息,一种超越古典艺术的趣向和意味。周瑛瑾周游欧美艺术博物馆,涵养了他的艺术视野。看他近年来作品给人的印象,如同醉眼朦胧之际凝视巴黎圣母院玫瑰花窗投下的变形光斑,或扫视巴伐利亚拜罗伊特歌剧院穹顶内的华彩,又如同俯看碧绿的莱茵河流水或蓝色的多瑙河之波倒映的青山红舍。

比照中外艺术,周瑛谨的作品有着抽象表现主义的韵味。中国古代的设色艺术,除了窑变彩瓷和出土的漆绘残迹,绝少有抽象形态。传统大写意水墨画,从唐代萌芽以来走到近代,已经达到今人很难超越的高度,但却始终只是局部技法而非抽象表现水墨。宋代以来传世的泼墨画,脱离一味追求逼真的世俗画风,重在逸笔草草的抒写,讲究画外之情和言外之意。与之相关的意象、意蕴、意境,也带有非理性的不必确指的特征,可惜彩墨的抽象表现技法依旧不见踪影。直到现代,张大千的泼彩才扩展了泼墨画的疆界。不过张大千的泼彩也只是具象绘画处理局部的画法,还不算独立的抽象表现作品。到了吴大羽、朱德群、赵无极,才如同更早的康定斯基的创作,转换成了独立的自为的抽象表现艺术。

周瑛瑾的画没有康定斯基的尖锐,也有别于吴大羽和赵无极的倾向,具有可识别特征,即中国式阴性文化相对含蓄、多变、迷离的品格。阴性文化贯穿中国几千年历史及其书法、绘画、工艺、雕塑、建筑等各类造形艺术。周瑛瑾的优秀之作,采用撞彩、撞墨、撞水等手段,相互撞击和互渗,使画面流动起来,聚集起来或发散开来。其作品尽管五色缤纷,纯度强烈,但不失和缓,能长久凝视。他用墨色抑制色彩的锋芒,夺目的同时却又耐看。这样的效果,有赖于他处理色块和线条的方法,即较少使用硬挺的直线或块面,更多地是追求中国太极拳式的柔和色域。这属于技巧,也是一种情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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